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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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黃昏本就很短暫，葉姝和君羽說話這會兒，外面的天色已然黑了下來。
不過他們此時都在尹天河的地下室裏，看不見外面的天色，直到眾人都親眼目睹了尹天河從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慢慢蛻變，重新又變成了一個看似仙風道骨的中年男人。
這個過程葉姝生平第一次見，觀感很覆雜，想說點什麽卻找不到合適的話，然後就聽到一旁的蘇輕輕小聲道：“怎麽跟師父說的怪物變身似的，看著有點滲人。”
是了……“怪物”，眼前的尹天河，雖然只是從一個老頭變成一個中年人，但這並不是普通的變身術，而是真正的生理上產生了這種變化，因此這個蛻變的過程也格外清晰。
清晰到讓人心生不適。
“惡心。”
洛水離得最近，也在變化開始的第一時間往後退開，一是覺得畫面很惡心，二也是知道尹天河恢覆以後就不會這麽老實了。
“洛水前輩。”葉姝在後面略擔心地喊道，“你過來這裏。”
洛水往後又退了兩步，眼神淡漠地掃過已經恢覆到尋常樣子的尹天河。
“洛水，好久不見。”渣男變回人樣以後，又拿出那副情深款款的表情，“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美……”
“嘔——”蘇輕輕立刻不客氣地幹嘔出聲。
“嘔——”貓貓緊隨其後，然後又疑惑地擡頭道，“我為什麽要吐啊？”
“不行，我聽不得渣男說話。”蘇輕輕板著臉轉向明深，“大師兄，我們先在這地宮幫洛水前輩找身體吧。”
明深朝葉姝看了一眼，見她點頭，便朝蘇輕輕道：“走吧師妹。”
眼看師兄師姐走了，貓貓坐在鎧甲巨人身上左右為難，但最終還是決定先留在這裏。
“我在這裏等著，待會讓鎧甲巨人收拾壞蛋！”
貓貓善解人意地給那對前夫妻留下“敘舊”的時間，但尹天河的深情範被狼狽的打斷以後，兩人都已經許久不說話了，直到尹天河聽到蘇輕輕說的話。
“你要找你的身體……你怎麽知道的？”他驚訝地看著洛水。
洛水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冷漠地看著他。
他看起來和她記憶中一樣，還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當初也是憑借這副不錯的長相從一堆候選人裏脫穎而出。他又向來會演戲，為了自己的目的和野心，可以費盡心思偽裝成一個讓所有人都認可的好人。
她雖不愛他，卻也一直覺得有這樣的夫君是她此生幸事。若不是最終圖窮匕見，男人暴露了最本性的樣子，她也不知自己的枕邊人並非朗朗君子，而是一只惡毒又醜陋的怪物。
“當初你們費勁心思做的那一切，就是為了變成現在這副怪物的樣子？”洛水忍不住問。
聽到她的話，尹天河想到自己那副醜陋狼狽的樣子被這麽多人看到了，頓時臉色非常難看，他目光掃過眼前的幾個人，仿佛在思考要如何把他們全部滅口。
至於“怪物”？
“這只是一點小小的失誤造成的，我們的計劃是很成功的，若不是天機那個老頭壞事——”
說到這裏，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往洛水背後看過去，看到君羽旁邊探頭探腦的月星遙，他頓時不悅道：“果然是你，天機老頭派你來的？他是不想要你的命了？”
突然被點到的月星遙一臉坦然：“我自己來的啊，不過就算是我師父讓我來的，你又哪裏來的自信你能取我性命？”
這話他說的自信非常，仿佛尹天河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只是腳下很誠實地又往君羽旁邊挪了挪，若不是害怕貼到師叔惹他生氣，他都想學那只貓貓也爬到師叔肩頭上。
“想要殺我，你得過我師叔這一關！”他挨著君羽，氣勢又更強了點，大喊道。
“別怕！”卻見坐在藤蔓巨人上的貓貓很貼心地大喊道，“你來我這裏！我的鎧甲巨人會保護你的！”
月星遙：“……”
大可不必。
顯眼包們的話在這嚴肅的氛圍裏略有些突兀，但也無人在意，只是尹天河聽到月星遙的話，自然地將眼神轉向了君羽。
“閣下是何方神聖？帶這些人來此意欲何為？”他認為君羽是這群人的領頭人。
“我只是路過順便辦點事，”君羽往旁邊挪了挪，露出側後方的葉姝，“是這位道友找你。”
“不是你有話要問他嗎？我和人渣沒什麽好說的。”葉姝嫌棄地皺眉，她看尹天河一眼都渾身難受，只想趕緊弄死他。
“你和他聊你的，我帶洛水去找她的身體。”葉姝對君羽丟下這話，然後走到洛水旁邊拉住她的手腕，正要帶她離開，尹天河忽然瞪大眼。
“不行！獻靈陣不能動！”他此時已然恢覆自己巔峰狀態，說話做事都有底氣很多，飛快地朝葉姝甩出一道氣勁。
他一開始還疑惑洛水的魂魄是怎麽從陣裏出來的，直到現在恢覆修為，他明顯感覺到這女人身上有洛水的魂魄痕跡。他認定洛水出陣和這個女人離不開關系，便也出手毫不客氣。
這一招是他如今渡劫期的六成功力，別說尋常修士高手，就是四大宗門的宗主也不可能躲——
“謔……”葉姝一手拉著洛水騰空而起，另一手在空中劃了一下，一道透明的屏障原地升起，將尹天河的攻擊全部悄無聲息地吸了進去。
“這不可能！”尹天河震驚地瞪大眼，“你是什麽人？”
葉姝沒理他，只是一掌印在那屏障上，剛才被吸收的尹天河氣勁又從屏障裏飛出來朝著尹天河而去。
尹天河也不是吃素的，飛快地閃開了，那攻擊便朝著君羽他們所在的方向而去。
“糟糕……”看到君羽旁邊的烏明瑜和月星遙，葉姝頓覺失策，正準備閃身過去攔住，卻見君羽舉起手看似輕描淡寫地揮了一下。
那道氣勁如同有實體一般被他捏在了手裏，然後在他掌中形成了一個不斷在原地滾動的球。
“哇！這個好厲害！我還想學！”猶不知自己與死擦肩而過，烏明瑜兩眼放光興奮地大喊起來。
不過沒人理他，下一刻葉姝就上前來把他拎走了。
“別搗亂了，我們去找你師兄師姐。”這裏太危險了。
差點被遺忘的月星遙急忙舉起手：“我也去我也去！”
主要是他隱隱覺得，剛才要不是為了救那只貓，師叔大概不會出手……留在這裏隨時小命不保！
“你們先去，我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
君羽一如既往懶得搭理他，只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都走開，幾個人便一下子呼嘯離去了。
尹天河剛從接連的震驚中回過神，急忙出招想要攔住洛水，但他用了十成功力的一道氣勁依舊被眼前這個戴面具的男子輕松拿捏住了。
氣勁團成的球變大了兩圈，依舊在他的掌心很溫和地原地滾動。
“你！”尹天河一下子腿軟了下來，這一瞬間他仿佛又回到了剛剛垂垂老矣的時候，渾身沒有力氣，但此時他的眼中卻並沒有接近死亡的恐懼，反而充滿了對眼前這陌生又強大的力量的貪婪。
“你到底是何人？為何有如此高深的修為？難道你也是當初參與了獵佛的人？”他近乎癲狂的看著君羽，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自己相識的痕跡，“是許飛嗎？聽說你奪舍了一個很有天賦的年輕人，現在都當上鳳家家主了？你如今的修為是用鳳家血脈修來的？”
君羽冷著臉沒有說話，看起來像是對他的話根本毫無興趣。
尹天河見狀便認為自己猜錯了，又急切地問：“那難道是段淵？可你原先相中的那個徒弟周元白不是跑了嗎？你這又是找到了別的？”
聽到周元白的名字，君羽的眉頭微微挑了下，尹天河便以為自己猜中了，激動地拍了拍手。
“真的是你！看來你們當初想的這個辦法可行，只要奪舍有天賦的年輕人，就可以避開這詛咒——”
“避不開。”君羽終於緩緩開口。
“……什麽？”尹天河在狂喜中被當頭潑了冷水，整個人呆住，“你說什麽避不開？你剛剛明明沒有變老！休要騙我！”
“那是因為我不是許飛，也不是段淵。”君羽似是有些不耐煩了，隨手又將手中的氣勁球扯成長條形，一邊道，“順便我也想知道，除了你們三個，當初的其他人現在還剩幾個。”
“你在說什麽……”尹天河一下子回過神，看向君羽道，“……是聽洛水說的？那蠢女人什麽都不知道，她只是胡亂說的罷了。”
“她有沒有胡說，你心知肚明。”君羽的唇角勾出一抹冷笑，“當然有些事可能你也並不知情。”
“……什麽意思？”
“解開詛咒的唯一辦法，就是殺了其餘所有被詛咒的人，只剩下自己。這個，當初我不是已經告訴你們其中一部分人了嗎？”
“什麽？那個方法才是真的？”尹天河一下子大腦一片空白，他的腿一軟再一次跪坐在地上，眼神直直地看著緩緩向自己走過來的君羽。
年輕挺拔的身體逐漸靠近，來人身上散發著尹天河此生追求的天賦氣息，隨著那張面具被取下，露出那張他此生都不可能忘記的一張臉，以及再也遮掩不住的功德金光。
和當初他們在那個小佛子身上看到的金光一樣，卻又隱隱透著一層黑色的煞氣。
煞氣……“你是明卿？”尹天河忽然清醒了過來。
“你不算蠢。”君羽，或者說明卿的腳步慢了下來，他在尹天河的前方五步站定，近乎嘆息似的搖了搖頭，“我本以為，你會是活到最後的那一個，可惜……”
可惜這幫人都怕死，也怕死在對方手裏，竟然還像模像樣的約定此生不再相見。
盡管如此，這幫原本都已經滅絕人性的敗類並沒有什麽遵守誓言的操守，沒多久就有人開始想法設法尋找當初的同謀。他們彼此互相殘殺，死的死躲的躲，最終就剩下了這麽幾個，一邊互相躲著對方一邊拼命想各種更突破人性的法子，也讓他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樂子。
不過現在，他已經找到了新的樂趣，這個看人渣們自相殘殺的樂子已經玩膩了。
“不！我可以是活到最後的那個！”尹天河忽然察覺到殺意，一邊掏出所有法器往身上疊加，一邊後退著喊道，“明卿，你別殺我！等我去殺了他們兩個，我就解除詛咒了，到時候你再殺我也不……”
他的話最終沒能說完，君羽將手中一直把玩著，不知何時變得很小卻看起來非常濃密的氣勁球順著他的嘴丟了進去。
“饒——”
這是尹天河消散前說的最後一個字。
周圍一下又變得很安靜了，明明地上沒有一滴血，但空氣中還是隱約漂浮著血腥的味道，君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正欲揮手換一套，就隱約聽見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他擡手又把面具帶了回去，遮住混雜著血腥和煞氣的金光。
“我又回來啦！鎧甲巨人出動！我們去殺壞——咦壞蛋呢？”
貓貓蹲坐在藤蔓上，滿臉茫然的望著空無一人的地宮寢室。
“可能是……”君羽突然覺得心情甚好，輕笑道，“被鎧甲巨人嚇到了，嚇逃跑了。”
“真的嗎？！耶！”貓貓興奮地在藤蔓巨人身上蹦跳起來，“鎧甲巨人最厲害！不戰而勝！”
遲來一步就聽到這對話的葉姝：“……”
某些人還好沒孩子，這要是當了爹，難以想象他的孩子會被寵成什麽混世魔王。
明卿：魔尊的子女，本來就該是混世魔王。（認真臉）
哈哈比起明深這個苦瓜臉外甥，男主明顯更喜歡貓貓～沒有人能拒絕貓貓！
這一章信息量有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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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本就很短暫，葉姝和君羽說話這會兒，外面的天色已然黑了下來。
不過他們此時都在尹天河的地下室裏，看不見外面的天色，直到眾人都親眼目睹了尹天河從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慢慢蛻變，重新又變成了一個看似仙風道骨的中年男人。
這個過程葉姝生平第一次見，觀感很覆雜，想說點什麽卻找不到合適的話，然後就聽到一旁的蘇輕輕小聲道：“怎麽跟師父說的怪物變身似的，看著有點滲人。”
是了……“怪物”，眼前的尹天河，雖然只是從一個老頭變成一個中年人，但這並不是普通的變身術，而是真正的生理上產生了這種變化，因此這個蛻變的過程也格外清晰。
清晰到讓人心生不適。
“惡心。”
洛水離得最近，也在變化開始的第一時間往後退開，一是覺得畫面很惡心，二也是知道尹天河恢覆以後就不會這麽老實了。
“洛水前輩。”葉姝在後面略擔心地喊道，“你過來這裏。”
洛水往後又退了兩步，眼神淡漠地掃過已經恢覆到尋常樣子的尹天河。
“洛水，好久不見。”渣男變回人樣以後，又拿出那副情深款款的表情，“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美……”
“嘔——”蘇輕輕立刻不客氣地幹嘔出聲。
“嘔——”貓貓緊隨其後，然後又疑惑地擡頭道，“我為什麽要吐啊？”
“不行，我聽不得渣男說話。”蘇輕輕板著臉轉向明深，“大師兄，我們先在這地宮幫洛水前輩找身體吧。”
明深朝葉姝看了一眼，見她點頭，便朝蘇輕輕道：“走吧師妹。”
眼看師兄師姐走了，貓貓坐在鎧甲巨人身上左右為難，但最終還是決定先留在這裏。
“我在這裏等著，待會讓鎧甲巨人收拾壞蛋！”
貓貓善解人意地給那對前夫妻留下“敘舊”的時間，但尹天河的深情範被狼狽的打斷以後，兩人都已經許久不說話了，直到尹天河聽到蘇輕輕說的話。
“你要找你的身體……你怎麽知道的？”他驚訝地看著洛水。
洛水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冷漠地看著他。
他看起來和她記憶中一樣，還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當初也是憑借這副不錯的長相從一堆候選人裏脫穎而出。他又向來會演戲，為了自己的目的和野心，可以費盡心思偽裝成一個讓所有人都認可的好人。
她雖不愛他，卻也一直覺得有這樣的夫君是她此生幸事。若不是最終圖窮匕見，男人暴露了最本性的樣子，她也不知自己的枕邊人並非朗朗君子，而是一只惡毒又醜陋的怪物。
“當初你們費勁心思做的那一切，就是為了變成現在這副怪物的樣子？”洛水忍不住問。
聽到她的話，尹天河想到自己那副醜陋狼狽的樣子被這麽多人看到了，頓時臉色非常難看，他目光掃過眼前的幾個人，仿佛在思考要如何把他們全部滅口。
至於“怪物”？
“這只是一點小小的失誤造成的，我們的計劃是很成功的，若不是天機那個老頭壞事——”
說到這裏，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往洛水背後看過去，看到君羽旁邊探頭探腦的月星遙，他頓時不悅道：“果然是你，天機老頭派你來的？他是不想要你的命了？”
突然被點到的月星遙一臉坦然：“我自己來的啊，不過就算是我師父讓我來的，你又哪裏來的自信你能取我性命？”
這話他說的自信非常，仿佛尹天河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只是腳下很誠實地又往君羽旁邊挪了挪，若不是害怕貼到師叔惹他生氣，他都想學那只貓貓也爬到師叔肩頭上。
“想要殺我，你得過我師叔這一關！”他挨著君羽，氣勢又更強了點，大喊道。
“別怕！”卻見坐在藤蔓巨人上的貓貓很貼心地大喊道，“你來我這裏！我的鎧甲巨人會保護你的！”
月星遙：“……”
大可不必。
顯眼包們的話在這嚴肅的氛圍裏略有些突兀，但也無人在意，只是尹天河聽到月星遙的話，自然地將眼神轉向了君羽。
“閣下是何方神聖？帶這些人來此意欲何為？”他認為君羽是這群人的領頭人。
“我只是路過順便辦點事，”君羽往旁邊挪了挪，露出側後方的葉姝，“是這位道友找你。”
“不是你有話要問他嗎？我和人渣沒什麽好說的。”葉姝嫌棄地皺眉，她看尹天河一眼都渾身難受，只想趕緊弄死他。
“你和他聊你的，我帶洛水去找她的身體。”葉姝對君羽丟下這話，然後走到洛水旁邊拉住她的手腕，正要帶她離開，尹天河忽然瞪大眼。
“不行！獻靈陣不能動！”他此時已然恢覆自己巔峰狀態，說話做事都有底氣很多，飛快地朝葉姝甩出一道氣勁。
他一開始還疑惑洛水的魂魄是怎麽從陣裏出來的，直到現在恢覆修為，他明顯感覺到這女人身上有洛水的魂魄痕跡。他認定洛水出陣和這個女人離不開關系，便也出手毫不客氣。
這一招是他如今渡劫期的六成功力，別說尋常修士高手，就是四大宗門的宗主也不可能躲——
“謔……”葉姝一手拉著洛水騰空而起，另一手在空中劃了一下，一道透明的屏障原地升起，將尹天河的攻擊全部悄無聲息地吸了進去。
“這不可能！”尹天河震驚地瞪大眼，“你是什麽人？”
葉姝沒理他，只是一掌印在那屏障上，剛才被吸收的尹天河氣勁又從屏障裏飛出來朝著尹天河而去。
尹天河也不是吃素的，飛快地閃開了，那攻擊便朝著君羽他們所在的方向而去。
“糟糕……”看到君羽旁邊的烏明瑜和月星遙，葉姝頓覺失策，正準備閃身過去攔住，卻見君羽舉起手看似輕描淡寫地揮了一下。
那道氣勁如同有實體一般被他捏在了手裏，然後在他掌中形成了一個不斷在原地滾動的球。
“哇！這個好厲害！我還想學！”猶不知自己與死擦肩而過，烏明瑜兩眼放光興奮地大喊起來。
不過沒人理他，下一刻葉姝就上前來把他拎走了。
“別搗亂了，我們去找你師兄師姐。”這裏太危險了。
差點被遺忘的月星遙急忙舉起手：“我也去我也去！”
主要是他隱隱覺得，剛才要不是為了救那只貓，師叔大概不會出手……留在這裏隨時小命不保！
“你們先去，我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
君羽一如既往懶得搭理他，只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都走開，幾個人便一下子呼嘯離去了。
尹天河剛從接連的震驚中回過神，急忙出招想要攔住洛水，但他用了十成功力的一道氣勁依舊被眼前這個戴面具的男子輕松拿捏住了。
氣勁團成的球變大了兩圈，依舊在他的掌心很溫和地原地滾動。
“你！”尹天河一下子腿軟了下來，這一瞬間他仿佛又回到了剛剛垂垂老矣的時候，渾身沒有力氣，但此時他的眼中卻並沒有接近死亡的恐懼，反而充滿了對眼前這陌生又強大的力量的貪婪。
“你到底是何人？為何有如此高深的修為？難道你也是當初參與了獵佛的人？”他近乎癲狂的看著君羽，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自己相識的痕跡，“是許飛嗎？聽說你奪舍了一個很有天賦的年輕人，現在都當上鳳家家主了？你如今的修為是用鳳家血脈修來的？”
君羽冷著臉沒有說話，看起來像是對他的話根本毫無興趣。
尹天河見狀便認為自己猜錯了，又急切地問：“那難道是段淵？可你原先相中的那個徒弟周元白不是跑了嗎？你這又是找到了別的？”
聽到周元白的名字，君羽的眉頭微微挑了下，尹天河便以為自己猜中了，激動地拍了拍手。
“真的是你！看來你們當初想的這個辦法可行，只要奪舍有天賦的年輕人，就可以避開這詛咒——”
“避不開。”君羽終於緩緩開口。
“……什麽？”尹天河在狂喜中被當頭潑了冷水，整個人呆住，“你說什麽避不開？你剛剛明明沒有變老！休要騙我！”
“那是因為我不是許飛，也不是段淵。”君羽似是有些不耐煩了，隨手又將手中的氣勁球扯成長條形，一邊道，“順便我也想知道，除了你們三個，當初的其他人現在還剩幾個。”
“你在說什麽……”尹天河一下子回過神，看向君羽道，“……是聽洛水說的？那蠢女人什麽都不知道，她只是胡亂說的罷了。”
“她有沒有胡說，你心知肚明。”君羽的唇角勾出一抹冷笑，“當然有些事可能你也並不知情。”
“……什麽意思？”
“解開詛咒的唯一辦法，就是殺了其餘所有被詛咒的人，只剩下自己。這個，當初我不是已經告訴你們其中一部分人了嗎？”
“什麽？那個方法才是真的？”尹天河一下子大腦一片空白，他的腿一軟再一次跪坐在地上，眼神直直地看著緩緩向自己走過來的君羽。
年輕挺拔的身體逐漸靠近，來人身上散發著尹天河此生追求的天賦氣息，隨著那張面具被取下，露出那張他此生都不可能忘記的一張臉，以及再也遮掩不住的功德金光。
和當初他們在那個小佛子身上看到的金光一樣，卻又隱隱透著一層黑色的煞氣。
煞氣……“你是明卿？”尹天河忽然清醒了過來。
“你不算蠢。”君羽，或者說明卿的腳步慢了下來，他在尹天河的前方五步站定，近乎嘆息似的搖了搖頭，“我本以為，你會是活到最後的那一個，可惜……”
可惜這幫人都怕死，也怕死在對方手裏，竟然還像模像樣的約定此生不再相見。
盡管如此，這幫原本都已經滅絕人性的敗類並沒有什麽遵守誓言的操守，沒多久就有人開始想法設法尋找當初的同謀。他們彼此互相殘殺，死的死躲的躲，最終就剩下了這麽幾個，一邊互相躲著對方一邊拼命想各種更突破人性的法子，也讓他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樂子。
不過現在，他已經找到了新的樂趣，這個看人渣們自相殘殺的樂子已經玩膩了。
“不！我可以是活到最後的那個！”尹天河忽然察覺到殺意，一邊掏出所有法器往身上疊加，一邊後退著喊道，“明卿，你別殺我！等我去殺了他們兩個，我就解除詛咒了，到時候你再殺我也不……”
他的話最終沒能說完，君羽將手中一直把玩著，不知何時變得很小卻看起來非常濃密的氣勁球順著他的嘴丟了進去。
“饒——”
這是尹天河消散前說的最後一個字。
周圍一下又變得很安靜了，明明地上沒有一滴血，但空氣中還是隱約漂浮著血腥的味道，君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正欲揮手換一套，就隱約聽見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他擡手又把面具帶了回去，遮住混雜著血腥和煞氣的金光。
“我又回來啦！鎧甲巨人出動！我們去殺壞——咦壞蛋呢？”
貓貓蹲坐在藤蔓上，滿臉茫然的望著空無一人的地宮寢室。
“可能是……”君羽突然覺得心情甚好，輕笑道，“被鎧甲巨人嚇到了，嚇逃跑了。”
“真的嗎？！耶！”貓貓興奮地在藤蔓巨人身上蹦跳起來，“鎧甲巨人最厲害！不戰而勝！”
遲來一步就聽到這對話的葉姝：“……”
某些人還好沒孩子，這要是當了爹，難以想象他的孩子會被寵成什麽混世魔王。
明卿：魔尊的子女，本來就該是混世魔王。（認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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